“我们现在能到公司的只有不到10人，只有通过在线远程办公形式来复工了。” 仍然身在武汉的北京江民新科技术有限公司（简称江民）CEO聂永春接受《中国信息化周报》记者采访，谈一谈他对复工的看法和对企业发展的思考。
公司100人，能返岗的不足10个
说起江民杀毒软件，相信大家都不陌生。聂永春介绍，江民是一家非常老的软件企业，经历过很多风雨，从成立至今，近30年起起落落。在2017年，公司进行了二次创业，聚焦信息终端安全，完成了从C端到B端的转换，提供终端安全为核心，覆盖“云管端”恶意代码级的整体防护方案。目前公司100多人，其中研发人员占70%，总部在北京，在武汉有一个研发中心，总体营收规模5000万元左右。
说到复工，聂永春介绍说：“疫情期间我们的复工安排跟随疫情情况、国家政策展开。主要负责人和人事行政部组建防控领导小组，人事行政部负责疫情期间的安全防控和复工通知。加强对本单位员工的健康教育和健康提示，并为员工配备必要的防护用品，督促其做好自我防护。”
聂永春是武汉人，回家过春节赶上疫情爆发，至今滞留武汉。实际上，身在武汉的聂永春针对疫情，早早就部署启动了公司远程办公机制——2月3日初八，公司颁布了使用网上办公系统居家办公的政策，召开在线动员会，恢复生产，其中明确提倡研发人员在家办公，保持机动性。
对于软件企业而言，分散的远程办公方式会带来源代码流失的风险，以及带宽无法支持工作的问题。江民的选择是信任员工，开放部分源代码下到本地开发，但个人笔记本无法实现测试，故将测试迁移到北京。本次疫情对江民的影响尤其大，因为公司二次创业成立的研发中心，有35人是武汉人，占整个研发中心的一半。
而即便是在北京的70人，在正式复工的2月17日能够到公司的也不到10个人。聂永春介绍，北京2月16日发布了外地返京人员必须隔离14天的通知，公司所在地社区管理严格，返岗员工须用手机发短信给运营商提供14天轨迹证明满足隔离要求之后才能进入，最后发现，能够真正返岗的不到10人。“干脆就线上办公复工吧，必要的情况再安排人去公司。其实现在这个情况，员工在家办公，我也放心些。”聂永春说。
在线复工：研发快循环 销售变主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家办公就要先武装战斗力，确保每一位研发人员配备电脑、网络环境以及顺利进入公司的网络。因为公司的研发保密制度，员工的源代码在公司电脑，需要员工远程调取。江民的做法是派出一位员工到公司，统一帮大家操作。研发工作不只是在家写代码，有时还涉及到服务器研发设备的调试，以及不同类型的测试设备收货和调用。对于这些需要到办公场所的任务，去公司的同事也会提前在群里公布，收集信息后，到公司迅速帮大家处理。到现在，居家办公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虽然现在的实践没有那么完美、完善，但是一切都还比较顺利，聂永春表示。
居家办公不比在办公室办公，环境更加复杂，对领导和责任，量化和结果都提出了更高要求。得益于江民之前的提前变革，用项目管理的方式对研发进行模式改变，他们将金字塔式的管理方式变为小组分布式的，从强调管理向强调领导转变，打碎管理流程化，让公司出现领导化，将权力下沉至部门领导，甚至是更多小组形式的小领导，将职能职责下放给他们，让他们担当相当于老板的职责。聂永春将公司100来人分成七八个小组，由小组长全权负责带着大家工作。
研发部门小组长的领导力参差不齐，过去研发部门是以代码开发能力选的部门领导，但领导能力不一定强，聂永春提前给小组长做培训：一是领导力培训，二是执行力培训。领导力培训是要让小组长学会自我管理，责任下移，学会布置领导任务；执行力培训则是要小组长明白，任务不等于结果，布置完任务不等于完成工作，要强调事前、事中、事后管理。事前明确约定任务责权，事中任务下发查看进度，事后检查结果关掉任务。过去集中办公时可能只需要每周做这样一个循环，而现在远程情况下要每天循环执行。
疫情期间，销售部门不能去拜访客户，除了之前开过标的项目沟通，销售人员更多改变了工作重点，当起了主播，制作了丰富的视频培训材料，目前销售部已经做了22场培训，给客户、代理商看。经过熟人介绍，电话拜访，增加销售线索和机会，为疫情之后的面访做准备。把原有生态、产品OEM输出再扩大，要用好合作伙伴，甚至是竞争企业的力量。如果对方企业已经恢复到生产状态，可以互相借力融合，加大外围合作力度，从竞争模式向共生模式转变，以产品创新，用更多形式，实现共同拓展。就像盒马生鲜与云海肴共享员工的新鲜做法一样，要灵活应变，把一切能用的力量都用起来，想方设法，将竞争对手、生态伙伴变成合伙人，共生共赢。
直面疫情 挺过去就有新机会
企业受疫情冲击，经营困难，规模降低，需求降低。以招投标环节为例，企业采购多采用招投标形式。过去，标前大量交流沟通，打印制作纸质版标书，送标书；投中投标企业在一起现场投标，现场处置；投标成功合同签署，这其中涉及相当多线下环节。疫情来了，需要的是线上招投标，但这种实践之前几乎没有过，需要客户快速反应。从现场招投标向网上招投标转化，线下全面转到线上，建立网上招投标信息系统、供应商网上视频系统，且需要在这些天内高效地建设完成并投入使用。这对客户是个考验，而江民在这方面能做的很少，更多是进行项目讨论，但是到了投标环节就无法进行下去。投标无法顺利进行，项目无法落地，无法取得新增收入。现有的应收账款也因为疫情无法及时收回，收入受到重创。江民公司第一季度原计划营收1000万元，是全年营收的五分之一，但聂永春估计实际将基本为零，整个上半年都不会有什么业绩。公司每月成本支出将近200万元，只出不进，目前公司账上资金也就能支撑2-3个月。现在急需加大带宽实现流畅家庭办公，但加大带宽成本比较高，对企业压力很大。
面对这种形势，聂永春要求财务及相关人员密切关注国家及各个部门机构推出的促进中小微企业持续健康发展的措施，及时追踪相关事项办理流程，努力从追应收账款、贷款、借款等各种办法来解决资金问题。在他看来，或许有一种途径是可以有效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国家责成督导国企、央企尽快清账，打通支付环节，加快付款流程，有合同有交付的先付款。如此一来，可能不用国家财政之款，也能很大程度上解决中小企业资金之困，更多中小企业之间的债务往来问题也可以获得很大程度的解决。以江民为例，目前还有1000万的应收账款未收到，如果这笔款项能及时收到，将有力解决公司资金问题。
聂永春表示，信息技术在抗击疫情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居家办公模式更突出领导与责任、时限和结果，公司的正常运转和沟通交流更加依靠一系列网络办公系统，协作基本上是依靠网络办公系统而展开的。同时研发人员也需要使用VPN远程地访问公司网络。这更凸显了企业相关信息化建设的重要性，现在公司有序运行得益于信息化建设。
聂永春激励员工，江民人要真正动起来，让自己成为一家拥有数字化技术的公司，要完全能适应网络化办公，达到长期可互联网办公的条件。疫情会导致很多行业遭遇冲击，但是也同时给网络安全行业带来全新的机遇，一但疫情过去，国家还会加大网络建设，而机遇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