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因商而兴，因商立市，是我国十大的经济中心城市之一。进入数字经济新时代，上海电子商务产业承袭城市商贸基因，积极参与经济发展布局，大力开拓时代发展机遇，产业发展水平稳居全国前列。“十四五”征途开启，上海市政府继续高度重视电子商务产业发展，市场主体蕴含充足活力，预计未来一段时间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发展将保持良好态势。

一、发展成效

在过去“十三五”收官，“十四五” 开局的重要五年，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在产业规模、产业地位、产业领域、产业模式、枢纽布局等方面，均取得了良好发展成绩。

（一）产业规模稳固上升

过去五年间，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规模持续保持高位发展，在全国重点省市追踪中表现优异， 城市位次仅落后于北京位列全国第二，产业头雁位置稳固。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 上海市电子商务销售额、采购额连续五年上升，2020 年度分别达 2.36 万亿元和 1.41 万亿元，

同比增长 15% 和 24%，增幅列全国省市前两名。与此同时，上海市年度电子商务销售额、采购额占比全国年度电子商务总销售额、总采购额连续五年超过10%。

‖ 图 1 国内部分重点地区 2016-2020 年度电子商务销售额（亿元）

来源：国家统计局

‖ 图 2 国内部分重点地区 2016-2020 年度电子商务采购额（亿元）

来源：国家统计局

（二）产业地位贡献亮眼

“十三五”期间，以电子商务产业发展为代表的第三产业数字化是上海市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组成部分之一， 为上海市整体经济发展贡献强劲动力。亿欧智库联合天眼查发布的《2021 上海市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显示，2020 年上海市数字经济 GDP 占比超 50%， 仅次于北京位列全国省市排名第二位。其中数字产业化增加值超 1,000 亿元，产业数字化增加值超 1 万亿元，占 GDP 比重超40%，达全国最高。服务业作为占上海市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超 70% 的部分和三大产业中最深最早融合应用数字技术的产业， 其数字化转型对上海市数字经济整体发展贡献巨大，而电子商务产业作为其中最重要的代表之一，贡献了巨大增长动力。

‖ 图 3 2020 年上海市数字经济增加值构成情况

来源：亿欧智库

（三）产业领域形态丰富

消费互联网方面，跨入在线新经济时代，上海涌现明星级企业，商业创新活力强劲，移动互联网时代基因明显。2021 年上海网络购物交易额 1.31 万亿元，增长达 12.3%，其中，商品类网络购物交易额 0.78 万亿元， 增长 13.8%； 服务类网络购物交易额 0.53 万亿元，增长 10.1%。上海市共有 5 家“硬独角兽”、9 家准独角兽企业入围《2019 新消费产业独角兽》榜单， 入围数量仅次于北京位列全国第二。三家直播电商企业上榜全国电商平台前十名， 疫情期间持续在领域内保持领跑。

产业互联网方面，据上海市商务委员会统计，2021 年上海 B2B 交易额约达1.92 万亿元，占比上海市全年电子商务交易总额将近 60%，年增长率达 8.7%。在中国电子商务协会指导发布的 2018 年及 2019 年 “中国 B2B 企业百强榜”中，上海市上榜企业数量高达 20 家以上，连续保持全国第一。

（四）产业模式迭代演进

消费互联网方面，电子商务产业发展带动了上海市新消费产业加速升级，新品牌、新渠道在细分领域蓬勃发展，社区团购、社交电商、直播电商等新模式、新业态层出不穷。消费互联网产业在发展中不断演进迭代。

产业互联网方面，上海市 B2B 平台跨越了仅提供媒介价值的线下交易衍生品阶段，开始通过还原特定产业 B 端真实交易场景和解决真实交易痛点， 实现线上平台再现线下交易模式、构建完整交易闭环，逐步引导形成 B2B 平台核心交易价值。

（五）国际枢纽加速构筑

过去五年间，上海市口岸贸易额持续位列世界城市首位， 成为跨国公司地区总部最集中、首选的中国内地城市， 基本建成与我国经贸地位相匹配、在全球贸易投资网络中具有枢纽作用的国际贸易中心。同时上海数字贸易发展进入快车道，2020 年上海数字贸易额达到433.5 亿美元，同比增长 8%，“丝路电商”建设合作成果丰硕， 国货经跨境电商形式出海呈现爆发式增长。

‖ 图 4 上海市 2021 电商网络交易额构成情况

来源：上海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二、面临问题

迈入新发展阶段，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在取得了良好发展成效、积累了良好发展基础的前提下， 也仍然面临着一些问题和挑战。

（一）产业电商渗透不足

对比同等级竞争兄弟省市，上海企业总量储备较少， 且已开展电子商务交易活动的企业占比不高（11%），仅略胜于全国平均水平（10.5%） ，产业互联网发展缺乏企业数量优势。

（二）消费电商竞争激烈

中国在消费互联网领域后发先至、全球领跑，市场已成红海、巨头云集。处于激烈竞争之中，上海市消费电商产业仍存在竞争方式欠多元、产品质量参差不齐、退货率高、线上维权规范不清和专业人才匮乏等问题。

（三）国际经贸遭遇动荡

“十四五”开局，世界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国际贸易壁垒增高，国际经贸规则重构中的大国博弈日趋激烈。上海市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窗口和最具国际化大都市特质的城市， 经济发展一直对外依存度较高。未来一段时间国际经贸环境仍将持续变化，上海市将以站在中国经济最前沿的位置直面环境挑战、迎接变革机遇。

三、经验做法

过去五年间，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大力融入城市高质量经济发展进程， 积极引导优势商贸基因焕发数字时代新鲜活力。

（一）明确城市战略定位，打造个性“上海名片”

过去五年间，上海市先后发布《全力打响“上海购物”品牌 加快国际消费城市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 年）》

《“ 十三五”时期上海国际贸易中心建设规划》《上海市数字贸易发展行动方案（2019-2021 年）》， 从战略高度提出将上海打造成为国际消费城市、国际贸易中心城市、“数字贸易国际枢纽港” 等重点工作方向。明确的城市顶层设计为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贡献城市发展重要增长点勾勒出清晰路径、提供了中心场景、引领出前进方向。

（二）数字赋能消费升级，构建上海“品牌力量”

上海市以品质发展为主线，以数字赋能为动力，通过品牌力量建设与电商产业发展融合联动、相互支撑，全面打造上海消费中心城市能力。上海市提出支持电商平台打造全球新品网络首发中心， 为国际中高端品牌进入国内市场提供孵化平台，提升国际品牌集聚效应；提出支持电商平台依托大数据精准发掘消费需求，实施自有品牌战略、提升自有品牌品质，深度打造本土制造消费品品牌； 提出加快推动老字号“数字焕新工程”， 促进产品迭代更新。电子商务产业的发展加快了上海构建中外品牌汇聚中心的进程，品牌实力的提升夯实了上海电商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底座。

（三）电商模式迭代更新，行业龙头探索先行

跨入在线新经济时代，上海凭借得天独厚的品牌集聚效应和商务基因优势，持续引领疫情期间消费电商产业的探索创新。我们以直播电商为例，上海成为全国首个建立 MCN 专委会的城市，并率先提出培育在线新经济领军企业， 支持打造直播电商基地，着眼构建“网红经济” 集聚区， 推动全产业链上下游交流合作等。上海在消费电子商务产业领域引领行业变革方向。

（四）红海竞赛企业拓新，差异化策略实现领跑

在消费互联网红海领域，上海鼓励电商企业关注下沉市场，实现局部领跑； 支持关注细分市场，撬动消费潜力。以沪上拼多多为例，2015 年成立以来就绕开被阿里巴巴、京东等互联网巨头争抢的一、二线城市用户，对万亿元三四五级城市市场持续深耕， 下沉业务比重达70% 以上。而小红书模式的成功，则归功于其挖掘了客群中年轻女性群体对奢侈品和海外商品的期待， 满足了个性化群体的多样化需求，在红海中催生出了活跃的细分市场。

（五）大力发展数字贸易，重点培育跨境电商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背景下，大力发展数字贸易已经成为国际共识。作为数字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 上海市以培育跨境电商产业为抓手， 持续增强城市数字贸易领域核心竞争力和外向型数字经济实力。“十三五”期间上海市发布全国首份省级数字贸易行动方案，提出建设数字贸易跨境服务集聚区、搭建数字贸易交易促进平台、设立国家级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 和积极创新监管和发展模式。上海市跨境电商产业正在深度参与上海打造全球无停滞、无边界、无障碍新经济体系建设进程。

四、发展展望

“十四五”时期，国家对上海市战略定位提出了新要求、赋予了新使命。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发展预计将开辟新空间、迎来新机遇。

（一）国际贸易中心能级全面提升

“ 十四五” 时期， 上海将以“ 提升开放能级、增强枢纽功能”为主攻方向， 继续加快建设“数字贸易国际枢纽港”， 显著提升上海市国际贸易中心核心功能。未来一段时间， 上海将继续顺应国际贸易发展趋势中的数字驱动贸易逻辑，通过建设一批高质量基础设施、建成一批数字贸易领域国家级基地、打造一批大型国际互联网平台、培育一批全球化布局品牌， 和建立一批公共服务平台等举措， 实现上海数字贸易龙头企业打造和独角兽级创新企业培育。

（二）“上海标准”出台，规范产业生态

传统商贸标准已经不能满足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充分发挥地区先进性、引领行业高质量发展的需求。电商领域将诞生系列“上海标准”，进一步规范电子商务产业发展生态。上海市《在线消费维权企业联合标准》将确立线上消费维权保障规范和建设电商企业信用标准；

《上海市电子商务知识产权保护工作若干意见（试行）》将引导和规范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履行知识产权保护义务， 提升电商平台知识产权风险防范和纠纷处理能力；《上海市商务委关于促进本市直播电商创新发展若干措施的通知》将针对行业痛点确立规范与机制， 在强化平台规范管理、优化包容审慎监管和构建人才支撑体系等多方面给予支持。电商领域标准体系的持续完善将为上海电子商务产业激发主体活力和构建健康生态圈提供环境保障， 并为全国其它地区输出可借鉴的“上海经验”。

（三）B2B 行业发展迎来巨大空间 “工赋上海”三年计划提 出，到 2022 年要实现工业互联网对实体经济的明显推动作用， 而工业全产业链条的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转型将会带动 B2B交易端的融合发展。

同时受疫情影响，全球买家采购意愿实现周期延长并向线上转移，上海市作为外向型经济城市， 采购意愿的积累和释放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加速 B2B 产业的发展。

（四）细分领域激发产业蓬勃活力

中国消费互联网领域虽已成红海格局，但有赖于行业用户基数庞大、商业化路径清晰成熟、细分市场数量众多等原因，行业发展仍未触及天花板。截至2018 年底，中国全网电商覆盖人群已超过 7.8 亿， 且与发达国家相比， 中国城市发展阶段存在明显梯次差别， 对任何一个细分领域或腰尾部市场的满足都将可能为行业带来巨大回报空间， 孕育出在线新经济时代中的独角兽企业。

‖ 图 5 2020 年开展电子商务活动的企业个数

来源：国家统计局

‖ 图 6 2020 年开展电商活动的企业比重

来源：国家统计局

（五）直播电商领域崛起上海高地

“十四五”期间，上海将通过建设主题鲜明、特色突出、示范性强的直播电商基地， 集聚一批引领行业发展的直播电商平台，形成一批国内领先、国际有影响力的工、农产品和生活生产服务专业直播电商平台，培育一批具备跨境电商服务能力的 MCN（多频道网络）机构， 打造一批体现上海特色的潮流直播消费场景。上海市将通过大力培育优质直播平台，达到深入服务实体经济发展、优化提升市场消费体验、加大促进国际商贸交流的目标。预计直播电商领域将崛起上海高地。

五、对策建议

未来一段时间，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应充分发挥自身先发优势，抓住消费互联网升级空间和产业互联网开拓契机， 进一步巩固行业竞争力，加快电子商务产业深度融入实体经济发展，并构建良好健康产业发展生态。

（一）鼓励电商模式创新，服务实体经济发展

在数字经济时代电商进化跑不完的“ 马拉松”里， 上海应勇于担当行业演化的探索者、开拓者，积极响应国家和实体行业需求， 创新形成电商产业新模式、新业态。例如响应品牌方去库存、国家去产能的强烈需求和政策号召，探索发展库存电商等， 从而以产业自身的不断演进帮助解决实体经济当下痛点、提升实体经济服务水平、促进实体经济转型发展。

（二）发挥电商扶贫作用，促进数字经济普惠包容

消费电商方面，上海要在下沉市场局部领跑的基础之上， 进一步鼓励发挥电子商务产业的普惠性、包容性，将曾经“看不到” 的数亿农民与消费者连接起来， 将欠发达地区的中小企业与购买者连接起来，实现“造血式扶贫”和国内大市场畅通循环， 使电子商务产业实现更多社会责任和价值，使数字经济的高速发展真正惠及至个体， 生动诠释数字经济新时代全面到来的意义。

（三）推进 B2B 垂直发展，贯穿产业互联网链条

产业电商方面，上海应加快面向特定行业和领域的垂直 B2B 发展，通过储备丰富专业服务技能、明确特定发展需求、整合个性产业链条环节、直达聚集性客户等方式，解决产业电商发展中不同于消费电商模式的“非标准化”、难以提炼简单共性等难点， 从而有效形成线上集约化市场， 深入推动产业互联网服务实体经济发展。

（四）创新审慎包容监管，构筑健康发展生态

上海应聚焦丰富监管工具箱创新和应用，试点开展“信用沙盒”等新型网络交易监管方式，实施基于“风险 + 信用” 的分级监管模式，以推行包容审慎监管为抓手， 进一步激发市场活力和社会创造力。同时应推进社会多元治理新模式共建，形成由政府监管、由平台自律、由行业自治、由社会监督的体系化协同治理机制，引导平台完善规则，发挥行业协会作用，鼓励公众参与治理，形成上海市电子商务产业高质量发展良好环境。（文︱ 闫小恒 赛迪数字经济研究中心）